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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盈儿曾经指点过宁柏的琴技与画技。
那时候,宁柏与她的关系与日俱增。
宁柏与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对母子。
因此,我提出给宁柏另择名师指导。
宁景川却出言训斥我,说我心眼小,看不得儿子好。
宁柏也哭闹着要继续跟着陆盈儿学,不然他就不学了。
我只能让步了。
午膳是我亲自下厨,我包了馄饨,煮了两大碗。
一碗给宁柏,另一碗是我自己的。
至于宁景川和陆盈儿,我没有准备他们的份。
我知道他们根本看不上我做的馄饨。
因为曾经的我就是靠着这门做馄饨的手艺养活了宁景川和他的老母亲,养活了我们这个家。
所以宁景川看到馄饨,就会想起他那段无能的岁月,怎么会高兴得起来呢?
我早就应该明白,我这个亲眼见到过他落魄的人,才是他最介意的。
我拿了两双筷子,让儿子赶紧过来趁热吃。
没想到宁柏却站在他父亲身边不动,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我的心微微一沉。
果然,宁柏支支吾吾地开口了:“娘,其实我这次回来有些话要跟您说。我爹身体不好,您何不让他最后的日子过得快乐一点呢?”
我问他:“他现在不快乐吗?”
宁柏看向宁景川,然后用肯定的语气回道:“娘,您就不要装傻充愣了。您就对我爹放手吧,让他能重新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的身子不禁感到颤抖,手中的筷子差点都握不住。
我知道宁景川要与我和离,却不知道他会安排儿子来向我开这个口。
难不成他觉得我会卖儿子的面子,轻轻松松就同意他无理的要求吗?
我和宁景川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婚前并不相识。
虽然宁景川读过书,识文断字,人长得也是丰神俊朗。
但他宁家已经没落了,他自己只是一介穷书生,根本没有人肯嫁给他。
至于他青梅竹马的白月光表妹,更是在她家人的安排下,嫁给了更为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
因此,在媒婆的撮合下,他才娶了我这个大字不识几个,样貌普通的我。
一开始,他对我很是冷淡,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每天都说不了几句话。
我想着夫妻两人只要能好好地过完这辈子就行,就算他对我不是很喜欢也没关系。
婚后一年多,我生下了儿子,婆婆对我多了几分慈爱,宁景川也对我多了些关怀。
我以为我们的婚姻能走到生命的尽头。
没想到,宁景川临终前还想要与结发妻子和离,只为迎娶他年少时的白月光,给对方一个安稳的晚年。
可他却一点都没有为我着想。
宁柏看我不发一言,以为我不肯,语气有点烦躁:
“娘,您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我爹这辈子不容易,他都这个年纪了,还不能过几年称心的日子吗?”
听了他的话,我感到无比的失望。
连往常十分美味的馄饨,都有点食之无味了。
我低喃道:“好。”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小了,他听不到。
所以他干脆抢下我的筷子,说:
“娘,我问您话呢?您怎么不回答?还吃什么馄饨呢,您这么多年都没有吃腻味吗?”
所以,他们所有人都吃腻了我做的馄饨吗?
只有我还守着旧时的记忆,不肯走出来,看来真的是我错了。
宁柏语气激动:
“自我有记忆以来,你们两位的感情便不是很和睦。
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们吵架时,您还威胁我爹要放火,一家人共赴黄泉....”
我轻笑着打断他:“你说那次啊?那你还记得你爹族里那个叫宁礼的老族叔吗?”